第288章 誠凜VS洛山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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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8章 誠凜VS洛山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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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法阻攔自己的傳球, 無法阻攔自己的進攻，也無法阻攔自己的投籃。
黛千尋成功投籃後看向黑子哲也。
並不想將眼前的這個人與自己的傳球聯系起來。
不理解那個家夥對眼前這人的關註和在意。
黑子哲也站在原地調整著自己的護手，垂著眼似乎在思索什麽。
“為了抗住黑子這段時間的壓力, 另外四個人要更為高效。”相田麗子喉嚨有些發幹, “果然比賽是最好的訓練。”
“他們幾個的傳球都順暢了不少。”
“不過還可以, 再快一些。”
出手的位置，出手的實際, 籃球的落點和籃球的方向。
還能夠再快一點。
還可以配合得再默契一點。
白哉禮彌看向黑子哲也。
暗淡的面板開始漸漸恢覆清晰度，預示著黑子哲也在場中的作用也在慢慢恢覆。
自己能夠看見面板一樣的數據, 也是自己選擇的主觀外化形式嗎？
白哉禮彌將視線擡起來一些, 將屬於黑子哲也的面板拉大。
展開其中的各個細項。
原本要關閉才能展開的新界面, 因為擴大的面板而可以同時出現在眼前。
像是升級了的軟件。
白哉禮彌視線在數據中尋找著。
那塊像是拼圖一樣的圖標出現在右下角。
點擊。
像是所有的東西都被吸進去。
意識跟著沖進了一個黑色的洞中, 隨後來到一片開闊的領域裏。
面前出現了一扇門。
“……”
這就是他們所看見的“門”, 還是僅僅是自己的想象？
心裏自然是相信五十嵐說的話。
可是實打實地看著這樣一個東西, 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。
白哉禮彌下意識想看看周圍。
視線似乎是鎖死了只能朝前看。
兩扇門微微開啟, 從門裏透出明亮的光芒。
似乎是在示意著人走進去。
在原地停頓了幾秒，想到就算再特別也不會真的出現別人，白哉禮彌邁步上前。
如果真的出現了別人, 也會是自己的想象嗎？
能夠互動嗎？
腦中不斷冒出想法，白哉禮彌伸手想要推開門。
大門在自己手將要出碰的前一刻打開。
厚重而絲滑。
下一瞬，像是海嘯般鋪面將人席卷。
相田麗子有些遲疑地看向白哉禮彌。
雖然早就習慣對方觀察時會像是在發呆一樣，但這樣的狀態卻從來未見過。
說是神游, 應該是更加字面意思上的神游。
明明人還坐在自己的身邊, 卻有種靈魂脫離了□□般，在俯視著全場的感覺。
這樣的感覺……
相田麗子捏了捏鼻梁, 有那麽一點懷疑自己是在期待著白哉禮彌的發揮, 而生出來了一些臆想。
轉頭繼續看向場中的比賽。
赤司征十郎的腳步一頓。
帶著球在原地, 看著似乎是在規劃下一步的前進方向。
黑子哲也朝著白哉禮彌看去。
“黑子，現在可以了嗎？”
“可以了。”黑子哲也回頭向伊月俊應道。
“好。”伊月俊點頭，“那家夥每次過人都嘰嘰喳喳的，聽得我都頭疼了。”
“伊月君也可以給他講冷笑話的。”
“嗯……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。”
“我只是隨便一說的。”
“不過可行度確實挺高的。”
黑子哲也眨眨眼。
像是潛入到了海裏。
隨著時間逐漸朝著下一個光亮的地方沈下去。
很奇怪。
感覺是在海裏下沈般緩慢，卻沒有相應的壓力。
下沈卻在逐漸靠近光亮。
讓人有種正在上浮，就要重見陽光的錯覺。
白哉禮彌的身體轉了些頭。
視線中的數據和線條流動著，冗雜卻又清晰。
仿佛都被簡化成了最好理解的“1+1”，只是意識中知曉並不是這樣。
是理解和處理的能力都得到了提升，不論是觀察剝離數據還是抓取數據，都變得簡單起來。
這一刻，什麽都能夠看見。
進而能夠將選手的一切都展開得清晰明顯。
不只是選手——
“位置太靠後了。”
“？”相田麗子聽見似乎是喃喃的低語，轉頭看向白哉禮彌。
對方的視線正緊盯著某個方向。
相田麗子隨著看過去。
伊月俊對上葉山小太郎。
葉山小太郎狀態輕松，將籃球在手中拍擊著，熟練得像是生來就帶著的工具：“真是執著啊。”
“不過只有眼睛能夠跟上，是沒用的。誒？好像也不能算是眼睛跟上，而是意識？”
“所以說那種鷹眼還是什麽鳥眼的視野，到底是什麽意思呢？”葉山小太郎看著伊月俊，很是好奇。
甚至願意停下來等伊月俊回覆。
不過對方那張看起來很好交流的臉上並沒有要回應的意思。
葉山小太郎撇了下嘴，手和腳同時發力，帶著籃球朝前去。
“我本來想用五根手指的運球讓你見識一下的。”葉山小太郎語氣頗為可惜，“可是你好像沒什麽興致，我還是就——”
依舊是順利地過人，葉山小太郎繞開伊月俊準備切入內線。
眼前出現一只手。
先是註意到了這只手，隨後是出現的人。
“什麽時——”葉山小太郎動作極快地收手，將籃球朝著自己身體的方向帶，就在動作做出的那一刻，意識到了眼前這人出現的真正目的。
伊月俊伸出手。
看著已經是能夠完成奪球的動作。
葉山小太郎臉上的錯愕變成有些戲謔的笑：“果然是這樣——”
面前的人再次從斜前方逼近兩步。
不像是為了攔截而上的位置。
認為已經成功所以繼續繼續跑位了嗎？
葉山小太郎註意力被引開瞬間，又落在伊月俊探出的手上：“不錯的決策，不過我的話，還可以更快。”
話畢，葉山小太郎斜步準備再次拉開距離：“好，這一次就用五根手指來加快速度吧。”
手指觸碰到籃球上。
是有所準備的防禦，假動作閃躲開進攻。
今天的手感很棒。
葉山小太郎嘴角揚起，邁出一步。
手上一空。
整個人像是被電擊般震了一下。
“什麽——”
原本應該送到另外一只手的籃球消失。
如同戛然而止的音樂，讓舞者停滯在了原地。
籃球被傳給木吉鐵平，反攻傳給日向順平。
日向順平快速投籃三分。
葉山小太郎看著自己的手，手心張開又握緊，格外奇特地看向黑子哲也：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“不對，你怎麽會出現在那裏？”
“你一開始就這麽準備的？”葉山小太郎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，“是你們經理準備的？”
“不愧是赤司在意的對象啊。”
伊月俊準備回撤。
“她到底是怎麽想到的？”葉山小太郎探頭，很是執著地想要找到答案，“好吧，你看起來並不知道。”
葉山小太郎越過了伊月俊，看向黑子哲也。
黑子哲也垂著眼，站在原地。
上一秒還在，下一秒眼睛睜開後便消失在了位置上。
葉山小太郎想要找一圈黑子哲也的位置，在尋找到前看見了赤司征十郎。
赤司征十郎似乎也在垂眼思索什麽的樣子。
“再發呆，又會被小征說哦。”實渕玲央伸手拍了拍葉山小太郎的後背。
“玲央姐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覺不覺得，誠凜的那個黑子，和隊長還挺像的。”
“不覺得。”
“是嗎……”
“哪一點像了？”
“嗯，也是，和隊長是沒辦法比的。”葉山小太郎撓撓頭笑起來，“一下子魔怔了。”
“真的會被小征說的。”
“唔，可是隊長剛剛也在發呆誒。”葉山小太郎朝著赤司征十郎的方向瞥了一眼。
對方已經在準備著組織進攻，似乎沒有註意到自己這邊。
這麽想來，今天的赤司征十郎好像也沒有平日那麽嚴肅。
如果是之前的比賽，大概已經被批評了吧。
不對，現在的重點是，誠凜的那個11號似乎又恢覆作用了？
葉山小太郎看向黛千尋。
隨著黑子哲也開始恢覆作用，施加在黛千尋身上的“魔法”漸漸消失。
“作為影子，是不能過人，不能投籃的。”黑子哲也開口，“你說的對。”
錯身而過的赤司征十郎並沒有停留。
洛山高校叫了暫停。
“把落在自己身上的註意力引到同類型選手身上。”高尾和成揚些眉毛，“真是好決策。”
“果然同類型的人會相排斥啊。”
“你說呢？小真。”
“只是賽場上的策略罷了。”綠間真太郎抱著手，垂著看向場中的眼神看著有些冷淡，“就算沒有那樣的效果，作為大前鋒也是有相應的實力的。”
“只是對於隊伍的作用沒有那麽大了。”
“那你覺得，你的前隊長會將人換下嗎？”
“不會。”
“嗯？”高尾和成歪頭，“是相信有羈絆的那種選手 嗎？”
“現在的赤司是不會相信羈絆的，只不過是還沒有將人壓榨完罷了。”
“嗚哇，真是差評。”
“實話實說罷了。”綠間真太郎微微皺眉，對於所說的話題很是不喜。
“不過那一手截斷真是漂亮啊，想來又是誠凜提前的布局。”
“真神奇，像是什麽都能算到一樣。”
高尾和成看向白哉禮彌：“再加把勁啊，小真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一球是怎麽做到的？”伊月俊看向黑子哲也，對上對方的眼後瞬間便想明白道，“是白哉和你的布局？”
“確實越少知道越好，我要是知道你有這麽一招，大概一對上對面的那個就會壓不住嘴角了。”
“雖然他也挺笨的。”
“不是布局。”
“臨場的發揮？厲害啊。”
“也不是。”
“？”
兩人走到了誠凜的教練席。
黑子哲也看向白哉禮彌：“我好像聽見了禮彌說‘位置太靠後了’，然後跟著她指引的位置朝前移動。”
“？”原本打算將休息時間部署放在首位的伊月俊，聽著黑子哲也的話更加奇怪地看向對方，“心有靈犀還可以在這裏用嗎？”
“不對，這是什麽？隔空傳音？”
相田麗子吸口氣正要開口，聽見黑子哲也的話也不由一頓。
和伊月俊的猜測不同，相田麗子是實打實地聽見了白哉禮彌說出這麽一句。
是默契嗎？
在這兩個人身上，似乎發生什麽都不會令人感到奇怪。
相田麗子再次開口，將準備的要點向幾人講解。
“下一場，阿哲會加快速度。”白哉禮彌在相田麗子說完後補充道，“節奏會有些快。”
“好。”
“如果有視線的丟失，不用太糾結，跟著阿哲的節奏走就好。”
眾人看向黑子哲也。
沒有什麽表情的黑子哲也此時表現得格外鎮定。
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日向順平笑了一聲，“還有別的打算。”
沒有的。
黑子哲也看著白哉禮彌，沒有說話。
“相信我，也相信你自己。”視線從黑子哲也落到火神大我，白哉禮彌感覺那扇“海底”的門離自己越來越近。
隱隱約約能夠看清一些。
“好。”
“好。”
木吉鐵平看向相田麗子，想要從對方這裏得到些提示。
只是看著，對方跟自己一樣缺少關鍵信息。
“我們相信他們就好。”日向順平擡手拍了拍，“不過你們這些一年級是不是也太囂張了，也要相信相信前輩們啊。”
“我一直很相信前輩們。”白哉禮彌的唇角微揚。
眉眼間帶著笑意。
眼神看著沒有什麽特別的焦點，又將所有人都囊括在眼中。
“我也是。”黑子哲也跟著應道。
“啊，那我——”
“停。”日向順平抱了抱手臂，“雖然感到了真誠，但是我的雞皮疙瘩要起來了，你們倆就不用接話了。”
“我也相信著大家。”相田麗子聲音帶笑，結束這插科打諢般的聊天，“準備上場吧，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。”
“誠凜——”
“加油！”
和誠凜這邊氣勢洶洶的喊話比，洛山高校上場得很安靜。
“這就是所謂強校的‘矜持’嗎？”灰崎祥吾嗤笑了一聲，“看著這是讓人不爽。”
“可是老——隊長老大，你之前也讓我們上場的時候別出聲，擡頭挺胸裝也要裝得威武霸氣。”
“就你有嘴。”在灰崎祥吾開口前，坐在一旁的人先行開口道。
“……”灰崎祥吾側了兩人一眼。
比賽繼續。
雙方的交鋒猛烈，像是要從對方身上撕扯下什麽般進攻著。
需要進攻得更猛烈一些，或者防守得更堅不可摧一些。
“雖然已經適應了那個人的存在。”日向順平看向黛千尋。
隊伍的站位很是奇怪。
作為控球後衛的赤司征十郎站在最前面，反而是作為大前鋒的黛千尋站在隊伍後方的邊緣位置。
“但還是覺得，會丟失目標啊。”
“太在意了也不是什麽好事。”木吉鐵平接話道，“黑子不同樣能夠做到，讓人註意到自己反而跟丟其他人的那招。”
“你怎麽這麽了解。”
“當然，你們的比賽我都看過好幾遍的。”木吉鐵平說著，嘴角帶起些笑意，“所以，我會盡全力的。”
日向順平下意識看向木吉鐵平的膝蓋：“你——”
“啊，和這個沒有關系。”木吉鐵平眨下眼，“只是表明一下心跡。”
“你好歹也看看氛圍啊。”
“啊，抱歉抱歉。”
黑子哲也吸了一口氣，看著場中。
回到了熟悉的位置，存在於熟悉的狀態，觀察起來也愈發得心應手。
那些從最開始就加深印象的各種抽問回答在此時越發清晰。
作為控球後衛，作為場中眾人的影子。
應該要做什麽，黑子哲也比誰都清楚。
絕對不是沒有決心的人可以達成的。
也不是沒有幫助的人可以做到的。
黑子哲也跑動起來。
腳步擡起，黑子哲也若有所感地看向火神大我。
白哉禮彌的視線落在火神大我身上。
“再次進入了ZONE。”
青峰大輝的聲音聽起來平靜。
只有桃井五月知道，對方的聲音裏很是情緒。
大概是咬著後牙才擠出來的聲音。
太酸了。
也許到了嫉妒的程度。
可是——
真是活該啊。
桃井五月繃住了表情：“再次進入？看起來和開局的時候不太一樣。”
“因為現在誠凜更需要的是有效防禦吧。”今吉翔一接話，挑些眉頭。
偏著頭看了青峰大輝一眼，幾乎不可聞地哼笑了一聲。
那種危險的感覺很明顯。
像是擁有著自己的地盤，一旦踏進就要承受對方的攻擊。
所幸的是，火神大我的守備範圍有限。
麻煩的是，沒有人覺得自己能夠處理這個狀態的火神大我。
赤司征十郎的腳步停留。
【這樣可不行啊。】
赤司征十郎的眉頭壓低了一些。
火神大我註意到了靠近的赤司征十郎，略微低垂些頭，讓視線的焦點更為專註。
危機的預警更加強烈，赤司征十郎剛剛擡起的腳步又原地落下。
不再耽誤時間將籃球傳給實渕玲央。
“小赤司避開了啊。”黃瀨涼太的聲音擡高。
如同看見了什麽神奇的景象。
“不過對上那樣的小火神，誰都會選擇稍微避一避鋒芒吧。”
“更何況小赤司還沒有到過ZONE。”
“他沒有進過？”笠松幸男有些意外地轉頭看向黃瀨涼太。
“他沒有進過？”
“沒有。”紫原敦難得沒有拖長了聲音，聽起來卻更像是賭氣般短暫，“赤仔換了種形式。”
“那還真是厲害。”冰室辰也得到答案，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輕松，意識中似乎已經認定了對方一定可以進入。
天賦的差別，真實又殘忍。
紫原敦瞥了冰室辰也一眼。
白哉禮彌意識中站定。
第二道門看起來和第一道門沒有太大的差別。
只是大門尚且緊閉著，環顧一周也沒有看到那個所謂的“守門人”。
視線可以移動。
白哉禮彌朝著上方看去。
還有人。
這樣的認知讓白哉禮彌想要吐槽，但這樣狀態的自己發不出什麽聲音。
回過神來，已經脫離了海底開始朝著那人的方向去。
那頭發的顏色很是顯眼。
近了些後，才看清那具有特色的分叉眉毛。
是同一塊區域。
意料之中也依舊感到不可思議。
白哉禮彌靠近後向火神大我伸出手。
沒有什麽真實感。
只是火神大我將手遞過來後，整個人也跟著牽引了過來。
“禮彌？”
本來下了決定不要打擾對方，可是看著白哉禮彌站起身來，相田麗子還是忍不住出聲喚道。
白哉禮彌站起身朝著側面移動了兩步。
從觀眾席上看，只是在調整位置能夠更清楚地觀看比賽。
相田麗子擡手，在要不要拉住白哉禮彌間猶豫，跟著站起身來打算靜觀其變。
火神大我朝著場邊遞去一瞥，隨後動起來。
“哇哦，那一球的反應好快。”
“這家夥之前防守沒這麽快啊。”
【這樣下去，要輸了啊。】
“你們先打著。”
“好，誒，等等，赤司？”葉山小太郎後知後覺地轉頭看向赤司征十郎。
對方轉身向著底線前進。
“赤司？”
“先打著。”實渕玲央叫住葉山小太郎。
“可是——”葉山小太郎還想要說什麽，擡頭看見實渕玲央瞥向赤司征十郎的眼神，還是停了下來。
勝利才是最重要的。
這是洛山每個人堅信的念頭。
如果不能給隊伍帶來勝利，就會被隊伍淘汰。
葉山小太郎的視線掃過黛千尋。
如果不是赤司征十郎教了對方“看不見的傳球”，他應該早早開始準備升學考試了。
“那個人什麽意思？”
“放棄了？”
“消極比賽？為什麽不把他換下去？”
缺少了赤司征十郎的洛山高校流動性停滯，隊友間的流動性明顯下降。
所幸還有黛千尋的存在。
【你還要試試嗎？】
赤司征十郎站在籃筐下，將場中另外的九個人收入眼底。
比誠凜眼神更明顯的，是來自洛山幾人的視線。
還有教練席上的，不加掩飾的質疑。
“我不會輸。”赤司征十郎的視線擡起，“就算是我一個人。”
五十嵐吹了一個上揚的口哨。
阿列克斯並沒有理會，倒是黑子二號朝著五十嵐的方向望來。
“這下有得好看了。”五十嵐瞇了些眼，“按照紅頭小子的觀察力，不難壓制四條眉毛吧。”
“嘿，你說的是我徒弟。”
“好的親愛的，只是特征太明顯了。”
阿列克斯側頭。
一時間和黑子二號的動作一致，看著格外可愛。
五十嵐笑得開懷。
“赤司，我——”葉山小太郎擡手要球。
赤司征十郎從面前走過。
沒有給來一個眼神。
有什麽不一樣了。
葉山小太郎緩緩吞咽一下。
野性的第六感正在告誡自己，千萬不要在現在招惹赤司征十郎。
“啊，這一節比賽快要結束，他終於願意走出來了啊。”
“等等，他好像直接帶球進內線了。”
“不是，那個繞身是怎麽做到的？”
“那個大個子，怎麽就——”
重心快速變化，腳下不穩。
註意力高度集中，在這樣的對決上沒有時間從白哉禮彌處獲得提示和信息。
火神大我緊盯著赤司征十郎的雙眼。
像是金色和赤色的火在燒。
溫度燙得讓大腦都感到麻痹。
火神大我腳下一麻，身體朝後坐在地上。
赤司征十郎朝前邁步，垂著眼掃過火神大我：“我不喜歡你的眼神。”
“還是這樣更適合你。”
側步如同預知般躲開木吉鐵平的手，赤司征十郎將籃球輕松拋入球框裏。
第三節比賽結束。
“沒事吧。”木吉鐵平朝著火神大我伸出手。
“沒事。”
桃井五月瞇了瞇眼睛，說不出哪裏奇怪，轉頭看向青峰大輝。
“別看我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知道什麽？對不起，我是不是不應該直接接話？”櫻井良難掩好奇。
“沒事的。”桃井五月搖搖頭，又繼續看向青峰大輝。
“進入ZONE的確是需要那三點，但是赤司的這個狀態，有些不一樣。”
“哪裏不一樣？”
“我說不出來。”青峰大輝皺起眉，“他雖然進入了ZONE，但是是另一個狀態，沒有第二階段的狀態。”
“ZONE還有另外的狀態，還有第二階段？”若松孝輔皺著眉。
開始懷疑青峰大輝是不是在拿人開心逗著玩，特別是說話時並不是很專心的模樣。
看著像是在思索什麽，又是詫異，又似乎還有難過，若松孝輔忍住了沒有發作，疑惑地看向今吉翔一。
今吉翔一搖搖頭，觀察著青峰大輝的狀態。
“嗚哇。”黃瀨涼太發出感慨的聲音，後仰些腦袋。
“怎麽了？”笠松幸男問道。
“你不會又是屁股坐痛了吧？”森山由孝接話。
“不是，這也太奇怪了吧。”黃瀨涼太朝著森山由孝抱怨一句，“我是覺得奇怪。”
“哦？”
“小赤司的狀態，很奇怪。”
“所以是哪裏奇怪？”森山由孝追問道。
“怎麽了？”冰室辰也轉頭看向紫原敦。
“感覺不舒服。”紫原敦盯著赤司征十郎，“像是那個時候的赤仔。”
“那個時候？”
“就是眼睛剛剛變色的那個時候。”
冰室辰也微微揚起一些眉毛：“就是突然強勢贏下你的時候？”
“嗯。”
高尾和成朝著周圍看了一圈，歪了些腦袋：“小真，你有看出什麽嗎？”
“看的和你一樣。”
“那就是沒有？”
綠間真太郎瞥了高尾和成一眼。
高尾和成嘿嘿笑兩聲。
“現在的赤司，只認定勝利。”
“如果隊友成為了拖累，他會毫不猶豫地拋開隊友。”
“這還真是——”高尾和成轉了轉眼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詞，只好先隨意用著，“殘忍。”
“那要是這樣還是沒有辦法，該怎麽辦呢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沒有遇見過那種情況的赤司。”
“我倒是覺得。”高尾和成看向誠凜的教練席，“今天可能會開開眼界了。”
第四節比賽開始。
進入ZONE狀態的赤司征十郎和火神大我對上。
火神大我的進攻比起來蠻橫，赤司征十郎解決得卻輕巧。
局勢並沒有明顯地分隔開。
每一球都牽動著心弦。
白哉禮彌帶著火神大我來到了第二扇門前。
大門依舊緊閉著。
白哉禮彌站在原地思索，火神大我直接伸出手去，想要拉開門。
門前出現了另外一個人。
身影模糊不清。
但白哉禮彌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個人。
太過熟悉。
“火神君。”
火神大我的視線看向走到自己身側的黑子哲也。
“也請，多給我一些信任。”
“好。”
局勢似乎有了變化。
桃井五月緩緩吞咽下，只是用餘光看著青峰大輝放在腿上手捏緊。
如果說最開始，火神大我的身上都是青峰大輝的影子，連同和黑子哲也的合作也是在模仿著青峰大輝與黑子哲也的配合。
現在已經超過了模仿的限制。
不知道是從哪一瞬間開始發生的變化，但一定是由火神大我將籃球傳出。
進入到了ZONE中，卻並不貪戀著同等級的人之間對拼。
做出這種傳球的動作，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送分。
但黑子哲也跟上了火神大我的動作和意圖。
像是連接著大腦和軀幹的神經，將信號快速傳達。
而火神大我傳出後需要做的，就是拖住赤司征十郎。
大前鋒和控球後衛兩個位置，技術和身體素質都有不同的要求。
論直接拼搶，赤司征十郎是鬥不過火神大我的，就算能夠通過技巧甩開火神大我的阻攔，但對方的目的只是將赤司征十郎拖住。
洛山高校出現頹勢。
被壓制住的控球後衛，和傳球作用銳減的大前鋒。
剩下的三個人被瓦解開來，幾乎是個人作戰。
洛山高校叫了暫停。
距離比賽結束還有最後的五分鐘，洛山高校與誠凜高中的分差只相差一分。
“你在做什麽？”洛山高校教練的聲音中壓著隱忍的怒意。
赤司征十郎垂著眼，拒絕了理會。
【還要堅持嗎？】
赤司征十郎眨了眨眼。
“你有沒有在聽？”
【為什麽會覺得我不信？】
“這樣下去的局面，要怎麽處理？”
【你在逞強什麽？】
“小征，把球傳給我吧。”
【真的是為了勝利嗎？】
“我認識的，不是這樣的赤司。”
【你在害怕什麽？】
“你是誰？”
赤司征十郎閉上了眼。
腦海中出現的，是最開始就不願消失的自己。
【“你呢？你在害怕什麽？”】
【害怕失敗。】
那人說得坦然，語氣輕巧地像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。
【抱歉，因為我的懦弱，讓你抗了這麽多。】
【“那我的存在呢？”】
【“我算什麽？”】
【你就是我。】
似乎是擁抱。
似乎是融合。
缺失的部分得到的填補，或者是更多的圓滿。
赤司征十郎緩緩睜開眼。
“你想好了嗎？接下來要怎麽辦？”洛山高校的教練追問道，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的赤司征十郎。
語氣在句末有些猶豫。
“不好意思，讓你們久等了。”赤司征十郎臉上帶著輕柔的笑意，“接下來，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吧。”
“……見鬼——唔。”葉山小太郎連忙捂住自己的嘴。
“小征？”
“你們就按照進攻跑動吧，我會把球傳給你們的。”
那種違和的感覺消失，升起來的熟悉讓坐在觀眾席上的“奇跡的世代”眾人不由前傾著。
想要看清楚那個走入場地的人。
黑子哲也看了一眼對面的赤司征十郎，轉過頭看向白哉禮彌。
“我們已經排練過許多次了。”
從國中就開始的，反覆的分析，反覆的訓練，反覆的嘗試。
從小相處，一點點熟悉的默契。
“麻煩你了。”黑子哲也點頭。
果然。
大門緩緩拉開，從中透出的光亮照亮了那個“守門人”。
白哉禮彌笑起來，伸手與黑子哲也一同拉開了第二扇大門。
相田麗子欲言又止。
“如果有什麽新的東西，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“什——好。”相田麗子帶著疑惑贏下。
比賽繼續。
“等等，他們這是……都換了人嗎？”
“不論是洛山，還是誠凜，都像是變了隊伍一樣。”
洛山高校的配合，流暢到讓人說不出話來。
“怎麽了怎麽了？”
“一般可能看不出來……”笠松幸男張開了些嘴，聲音中滿是感慨，“只有同樣打控球後衛的人，才知道厲害。”
“這就是‘奇跡的世代’？太可怕了。”高尾和成像是受涼般顫抖了兩下，“看不清傳球的動作，抓不到相應的時機。”
“每一個球都傳得精妙。”今吉翔一推了推眼睛。
彎著的眼很是嚴肅地拉直。
“真是——”
“太順了，這個手感。”實渕玲央將籃球投出，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，又看向赤司征十郎。
“雖然不知道為什麽，但應該是好事吧？”葉山小太郎問道，“來得太棒了，直接可以銜接進下一個動作。”
赤司征十郎嘴角帶著清淺的笑意，看著像是漫步在花園中的貴公子。
只是那雙眼。
火神大我絲毫沒有放松，反而在那雙“柔和”的眼瞎倍感壓力。
“火神君。”
意識快要糾結上時，又被拉出。
如同冰涼的薄荷氣泡水。
赤司征十郎以自己為中心，連接著其他四位隊友，用自己的傳球提升隊員的發揮。
黑子哲也則是誠凜高中這臺機械中帶著潤滑的一環，將四人連接在一起。
“已經是，兩種隊伍形式的比拼了啊。”五十嵐的狀態依舊輕松，“真是令人好奇。”
“你好像並不在乎小禮彌的是否獲勝？”
“她已經成功了。”五十嵐神色間滿是得意，“不僅能夠主觀具象化，還能夠完美地進入ZONE推開第二扇門。”
“不過這裏，有她那個小竹馬比較特別的緣故，總而言之，已經是飛躍性的進步了。”
“這場比賽裏，她已經完成了質變，獲得了更完整的賽場能力。”
勝負似乎已經不重要了。
但勝利依舊是被追逐的存在。
“嗯？”看著與自己對位的火神大我，赤司征十郎輕笑了一聲，“即使知道會被我看清，還是選擇了對位嗎？”
“不過也是自然，畢竟是被她選擇的王牌。”
赤司征十郎朝前逼近。
火神大我沈下心來判斷，在瞬間做出決定。
幾乎是同一瞬間，赤司征十郎朝著火神大我的反方向邁步：“可惜——”
“你？”
“我知道赤司君會看穿火神君的動作。”黑子哲也伸出手。
赤司征十郎並沒有急於將籃球回撈，停下最後進攻的腳步，而是轉換到另一只手去。
“她知道赤司君會做這樣的選擇。”
還未到達手裏，籃球被攔截。
赤司征十郎看著黑子哲也，卻依舊笑得雲淡風輕：“看來，你是喜歡上了壓哨球的感覺。”
擡起手臂封住黑子哲也的球路。
“我一直記得你說的——”黑子哲也擡手，將籃球投出。
“影子的職責。”
空中傳遞。
流星灌籃。
赤司征十郎看著籃球在空中飛行，有些奇怪地感覺自己並沒有難過或者失落，反而生出一種釋然。
像是等待已久。
籃球進網，發出摩擦球網的聲音。
哨聲在同步響起。
赤司征十郎轉頭，對上了白哉禮彌的視線。
片刻後，露出笑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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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這場比賽拖了有點久，也寫得有些趕了。
這段時間三次壓力比較大，文也卡卡的，想要在周末一次性寫完，沒想到拖到現在，抱歉讓各位久等。
鞠躬。
接受評論裏的批評，簡介裏的早八撤掉啦，這周內應該就會完結。
感謝在2024-03-22 02:39:08~2024-03-25 02:54: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：思九、鏡塵。唯伊 1個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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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法阻攔自己的傳球, 無法阻攔自己的進攻，也無法阻攔自己的投籃。
黛千尋成功投籃後看向黑子哲也。
並不想將眼前的這個人與自己的傳球聯系起來。
不理解那個家夥對眼前這人的關註和在意。
黑子哲也站在原地調整著自己的護手，垂著眼似乎在思索什麽。
“為了抗住黑子這段時間的壓力, 另外四個人要更為高效。”相田麗子喉嚨有些發幹, “果然比賽是最好的訓練。”
“他們幾個的傳球都順暢了不少。”
“不過還可以, 再快一些。”
出手的位置，出手的實際, 籃球的落點和籃球的方向。
還能夠再快一點。
還可以配合得再默契一點。
白哉禮彌看向黑子哲也。
暗淡的面板開始漸漸恢覆清晰度，預示著黑子哲也在場中的作用也在慢慢恢覆。
自己能夠看見面板一樣的數據, 也是自己選擇的主觀外化形式嗎？
白哉禮彌將視線擡起來一些, 將屬於黑子哲也的面板拉大。
展開其中的各個細項。
原本要關閉才能展開的新界面, 因為擴大的面板而可以同時出現在眼前。
像是升級了的軟件。
白哉禮彌視線在數據中尋找著。
那塊像是拼圖一樣的圖標出現在右下角。
點擊。
像是所有的東西都被吸進去。
意識跟著沖進了一個黑色的洞中, 隨後來到一片開闊的領域裏。
面前出現了一扇門。
“……”
這就是他們所看見的“門”, 還是僅僅是自己的想象？
心裏自然是相信五十嵐說的話。
可是實打實地看著這樣一個東西, 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。
白哉禮彌下意識想看看周圍。
視線似乎是鎖死了只能朝前看。
兩扇門微微開啟, 從門裏透出明亮的光芒。
似乎是在示意著人走進去。
在原地停頓了幾秒，想到就算再特別也不會真的出現別人，白哉禮彌邁步上前。
如果真的出現了別人, 也會是自己的想象嗎？
能夠互動嗎？
腦中不斷冒出想法，白哉禮彌伸手想要推開門。
大門在自己手將要出碰的前一刻打開。
厚重而絲滑。
下一瞬，像是海嘯般鋪面將人席卷。
相田麗子有些遲疑地看向白哉禮彌。
雖然早就習慣對方觀察時會像是在發呆一樣，但這樣的狀態卻從來未見過。
說是神游, 應該是更加字面意思上的神游。
明明人還坐在自己的身邊, 卻有種靈魂脫離了□□般，在俯視著全場的感覺。
這樣的感覺……
相田麗子捏了捏鼻梁, 有那麽一點懷疑自己是在期待著白哉禮彌的發揮, 而生出來了一些臆想。
轉頭繼續看向場中的比賽。
赤司征十郎的腳步一頓。
帶著球在原地, 看著似乎是在規劃下一步的前進方向。
黑子哲也朝著白哉禮彌看去。
“黑子，現在可以了嗎？”
“可以了。”黑子哲也回頭向伊月俊應道。
“好。”伊月俊點頭，“那家夥每次過人都嘰嘰喳喳的，聽得我都頭疼了。”
“伊月君也可以給他講冷笑話的。”
“嗯……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。”
“我只是隨便一說的。”
“不過可行度確實挺高的。”
黑子哲也眨眨眼。
像是潛入到了海裏。
隨著時間逐漸朝著下一個光亮的地方沈下去。
很奇怪。
感覺是在海裏下沈般緩慢，卻沒有相應的壓力。
下沈卻在逐漸靠近光亮。
讓人有種正在上浮，就要重見陽光的錯覺。
白哉禮彌的身體轉了些頭。
視線中的數據和線條流動著，冗雜卻又清晰。
仿佛都被簡化成了最好理解的“1+1”，只是意識中知曉並不是這樣。
是理解和處理的能力都得到了提升，不論是觀察剝離數據還是抓取數據，都變得簡單起來。
這一刻，什麽都能夠看見。
進而能夠將選手的一切都展開得清晰明顯。
不只是選手——
“位置太靠後了。”
“？”相田麗子聽見似乎是喃喃的低語，轉頭看向白哉禮彌。
對方的視線正緊盯著某個方向。
相田麗子隨著看過去。
伊月俊對上葉山小太郎。
葉山小太郎狀態輕松，將籃球在手中拍擊著，熟練得像是生來就帶著的工具：“真是執著啊。”
“不過只有眼睛能夠跟上，是沒用的。誒？好像也不能算是眼睛跟上，而是意識？”
“所以說那種鷹眼還是什麽鳥眼的視野，到底是什麽意思呢？”葉山小太郎看著伊月俊，很是好奇。
甚至願意停下來等伊月俊回覆。
不過對方那張看起來很好交流的臉上並沒有要回應的意思。
葉山小太郎撇了下嘴，手和腳同時發力，帶著籃球朝前去。
“我本來想用五根手指的運球讓你見識一下的。”葉山小太郎語氣頗為可惜，“可是你好像沒什麽興致，我還是就——”
依舊是順利地過人，葉山小太郎繞開伊月俊準備切入內線。
眼前出現一只手。
先是註意到了這只手，隨後是出現的人。
“什麽時——”葉山小太郎動作極快地收手，將籃球朝著自己身體的方向帶，就在動作做出的那一刻，意識到了眼前這人出現的真正目的。
伊月俊伸出手。
看著已經是能夠完成奪球的動作。
葉山小太郎臉上的錯愕變成有些戲謔的笑：“果然是這樣——”
面前的人再次從斜前方逼近兩步。
不像是為了攔截而上的位置。
認為已經成功所以繼續繼續跑位了嗎？
葉山小太郎註意力被引開瞬間，又落在伊月俊探出的手上：“不錯的決策，不過我的話，還可以更快。”
話畢，葉山小太郎斜步準備再次拉開距離：“好，這一次就用五根手指來加快速度吧。”
手指觸碰到籃球上。
是有所準備的防禦，假動作閃躲開進攻。
今天的手感很棒。
葉山小太郎嘴角揚起，邁出一步。
手上一空。
整個人像是被電擊般震了一下。
“什麽——”
原本應該送到另外一只手的籃球消失。
如同戛然而止的音樂，讓舞者停滯在了原地。
籃球被傳給木吉鐵平，反攻傳給日向順平。
日向順平快速投籃三分。
葉山小太郎看著自己的手，手心張開又握緊，格外奇特地看向黑子哲也：“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“不對，你怎麽會出現在那裏？”
“你一開始就這麽準備的？”葉山小太郎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，“是你們經理準備的？”
“不愧是赤司在意的對象啊。”
伊月俊準備回撤。
“她到底是怎麽想到的？”葉山小太郎探頭，很是執著地想要找到答案，“好吧，你看起來並不知道。”
葉山小太郎越過了伊月俊，看向黑子哲也。
黑子哲也垂著眼，站在原地。
上一秒還在，下一秒眼睛睜開後便消失在了位置上。
葉山小太郎想要找一圈黑子哲也的位置，在尋找到前看見了赤司征十郎。
赤司征十郎似乎也在垂眼思索什麽的樣子。
“再發呆，又會被小征說哦。”實渕玲央伸手拍了拍葉山小太郎的後背。
“玲央姐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覺不覺得，誠凜的那個黑子，和隊長還挺像的。”
“不覺得。”
“是嗎……”
“哪一點像了？”
“嗯，也是，和隊長是沒辦法比的。”葉山小太郎撓撓頭笑起來，“一下子魔怔了。”
“真的會被小征說的。”
“唔，可是隊長剛剛也在發呆誒。”葉山小太郎朝著赤司征十郎的方向瞥了一眼。
對方已經在準備著組織進攻，似乎沒有註意到自己這邊。
這麽想來，今天的赤司征十郎好像也沒有平日那麽嚴肅。
如果是之前的比賽，大概已經被批評了吧。
不對，現在的重點是，誠凜的那個11號似乎又恢覆作用了？
葉山小太郎看向黛千尋。
隨著黑子哲也開始恢覆作用，施加在黛千尋身上的“魔法”漸漸消失。
“作為影子，是不能過人，不能投籃的。”黑子哲也開口，“你說的對。”
錯身而過的赤司征十郎並沒有停留。
洛山高校叫了暫停。
“把落在自己身上的註意力引到同類型選手身上。”高尾和成揚些眉毛，“真是好決策。”
“果然同類型的人會相排斥啊。”
“你說呢？小真。”
“只是賽場上的策略罷了。”綠間真太郎抱著手，垂著看向場中的眼神看著有些冷淡，“就算沒有那樣的效果，作為大前鋒也是有相應的實力的。”
“只是對於隊伍的作用沒有那麽大了。”
“那你覺得，你的前隊長會將人換下嗎？”
“不會。”
“嗯？”高尾和成歪頭，“是相信有羈絆的那種選手 嗎？”
“現在的赤司是不會相信羈絆的，只不過是還沒有將人壓榨完罷了。”
“嗚哇，真是差評。”
“實話實說罷了。”綠間真太郎微微皺眉，對於所說的話題很是不喜。
“不過那一手截斷真是漂亮啊，想來又是誠凜提前的布局。”
“真神奇，像是什麽都能算到一樣。”
高尾和成看向白哉禮彌：“再加把勁啊，小真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一球是怎麽做到的？”伊月俊看向黑子哲也，對上對方的眼後瞬間便想明白道，“是白哉和你的布局？”
“確實越少知道越好，我要是知道你有這麽一招，大概一對上對面的那個就會壓不住嘴角了。”
“雖然他也挺笨的。”
“不是布局。”
“臨場的發揮？厲害啊。”
“也不是。”
“？”
兩人走到了誠凜的教練席。
黑子哲也看向白哉禮彌：“我好像聽見了禮彌說‘位置太靠後了’，然後跟著她指引的位置朝前移動。”
“？”原本打算將休息時間部署放在首位的伊月俊，聽著黑子哲也的話更加奇怪地看向對方，“心有靈犀還可以在這裏用嗎？”
“不對，這是什麽？隔空傳音？”
相田麗子吸口氣正要開口，聽見黑子哲也的話也不由一頓。
和伊月俊的猜測不同，相田麗子是實打實地聽見了白哉禮彌說出這麽一句。
是默契嗎？
在這兩個人身上，似乎發生什麽都不會令人感到奇怪。
相田麗子再次開口，將準備的要點向幾人講解。
“下一場，阿哲會加快速度。”白哉禮彌在相田麗子說完後補充道，“節奏會有些快。”
“好。”
“如果有視線的丟失，不用太糾結，跟著阿哲的節奏走就好。”
眾人看向黑子哲也。
沒有什麽表情的黑子哲也此時表現得格外鎮定。
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日向順平笑了一聲，“還有別的打算。”
沒有的。
黑子哲也看著白哉禮彌，沒有說話。
“相信我，也相信你自己。”視線從黑子哲也落到火神大我，白哉禮彌感覺那扇“海底”的門離自己越來越近。
隱隱約約能夠看清一些。
“好。”
“好。”
木吉鐵平看向相田麗子，想要從對方這裏得到些提示。
只是看著，對方跟自己一樣缺少關鍵信息。
“我們相信他們就好。”日向順平擡手拍了拍，“不過你們這些一年級是不是也太囂張了，也要相信相信前輩們啊。”
“我一直很相信前輩們。”白哉禮彌的唇角微揚。
眉眼間帶著笑意。
眼神看著沒有什麽特別的焦點，又將所有人都囊括在眼中。
“我也是。”黑子哲也跟著應道。
“啊，那我——”
“停。”日向順平抱了抱手臂，“雖然感到了真誠，但是我的雞皮疙瘩要起來了，你們倆就不用接話了。”
“我也相信著大家。”相田麗子聲音帶笑，結束這插科打諢般的聊天，“準備上場吧，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。”
“誠凜——”
“加油！”
和誠凜這邊氣勢洶洶的喊話比，洛山高校上場得很安靜。
“這就是所謂強校的‘矜持’嗎？”灰崎祥吾嗤笑了一聲，“看著這是讓人不爽。”
“可是老——隊長老大，你之前也讓我們上場的時候別出聲，擡頭挺胸裝也要裝得威武霸氣。”
“就你有嘴。”在灰崎祥吾開口前，坐在一旁的人先行開口道。
“……”灰崎祥吾側了兩人一眼。
比賽繼續。
雙方的交鋒猛烈，像是要從對方身上撕扯下什麽般進攻著。
需要進攻得更猛烈一些，或者防守得更堅不可摧一些。
“雖然已經適應了那個人的存在。”日向順平看向黛千尋。
隊伍的站位很是奇怪。
作為控球後衛的赤司征十郎站在最前面，反而是作為大前鋒的黛千尋站在隊伍後方的邊緣位置。
“但還是覺得，會丟失目標啊。”
“太在意了也不是什麽好事。”木吉鐵平接話道，“黑子不同樣能夠做到，讓人註意到自己反而跟丟其他人的那招。”
“你怎麽這麽了解。”
“當然，你們的比賽我都看過好幾遍的。”木吉鐵平說著，嘴角帶起些笑意，“所以，我會盡全力的。”
日向順平下意識看向木吉鐵平的膝蓋：“你——”
“啊，和這個沒有關系。”木吉鐵平眨下眼，“只是表明一下心跡。”
“你好歹也看看氛圍啊。”
“啊，抱歉抱歉。”
黑子哲也吸了一口氣，看著場中。
回到了熟悉的位置，存在於熟悉的狀態，觀察起來也愈發得心應手。
那些從最開始就加深印象的各種抽問回答在此時越發清晰。
作為控球後衛，作為場中眾人的影子。
應該要做什麽，黑子哲也比誰都清楚。
絕對不是沒有決心的人可以達成的。
也不是沒有幫助的人可以做到的。
黑子哲也跑動起來。
腳步擡起，黑子哲也若有所感地看向火神大我。
白哉禮彌的視線落在火神大我身上。
“再次進入了ZONE。”
青峰大輝的聲音聽起來平靜。
只有桃井五月知道，對方的聲音裏很是情緒。
大概是咬著後牙才擠出來的聲音。
太酸了。
也許到了嫉妒的程度。
可是——
真是活該啊。
桃井五月繃住了表情：“再次進入？看起來和開局的時候不太一樣。”
“因為現在誠凜更需要的是有效防禦吧。”今吉翔一接話，挑些眉頭。
偏著頭看了青峰大輝一眼，幾乎不可聞地哼笑了一聲。
那種危險的感覺很明顯。
像是擁有著自己的地盤，一旦踏進就要承受對方的攻擊。
所幸的是，火神大我的守備範圍有限。
麻煩的是，沒有人覺得自己能夠處理這個狀態的火神大我。
赤司征十郎的腳步停留。
【這樣可不行啊。】
赤司征十郎的眉頭壓低了一些。
火神大我註意到了靠近的赤司征十郎，略微低垂些頭，讓視線的焦點更為專註。
危機的預警更加強烈，赤司征十郎剛剛擡起的腳步又原地落下。
不再耽誤時間將籃球傳給實渕玲央。
“小赤司避開了啊。”黃瀨涼太的聲音擡高。
如同看見了什麽神奇的景象。
“不過對上那樣的小火神，誰都會選擇稍微避一避鋒芒吧。”
“更何況小赤司還沒有到過ZONE。”
“他沒有進過？”笠松幸男有些意外地轉頭看向黃瀨涼太。
“他沒有進過？”
“沒有。”紫原敦難得沒有拖長了聲音，聽起來卻更像是賭氣般短暫，“赤仔換了種形式。”
“那還真是厲害。”冰室辰也得到答案，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輕松，意識中似乎已經認定了對方一定可以進入。
天賦的差別，真實又殘忍。
紫原敦瞥了冰室辰也一眼。
白哉禮彌意識中站定。
第二道門看起來和第一道門沒有太大的差別。
只是大門尚且緊閉著，環顧一周也沒有看到那個所謂的“守門人”。
視線可以移動。
白哉禮彌朝著上方看去。
還有人。
這樣的認知讓白哉禮彌想要吐槽，但這樣狀態的自己發不出什麽聲音。
回過神來，已經脫離了海底開始朝著那人的方向去。
那頭發的顏色很是顯眼。
近了些後，才看清那具有特色的分叉眉毛。
是同一塊區域。
意料之中也依舊感到不可思議。
白哉禮彌靠近後向火神大我伸出手。
沒有什麽真實感。
只是火神大我將手遞過來後，整個人也跟著牽引了過來。
“禮彌？”
本來下了決定不要打擾對方，可是看著白哉禮彌站起身來，相田麗子還是忍不住出聲喚道。
白哉禮彌站起身朝著側面移動了兩步。
從觀眾席上看，只是在調整位置能夠更清楚地觀看比賽。
相田麗子擡手，在要不要拉住白哉禮彌間猶豫，跟著站起身來打算靜觀其變。
火神大我朝著場邊遞去一瞥，隨後動起來。
“哇哦，那一球的反應好快。”
“這家夥之前防守沒這麽快啊。”
【這樣下去，要輸了啊。】
“你們先打著。”
“好，誒，等等，赤司？”葉山小太郎後知後覺地轉頭看向赤司征十郎。
對方轉身向著底線前進。
“赤司？”
“先打著。”實渕玲央叫住葉山小太郎。
“可是——”葉山小太郎還想要說什麽，擡頭看見實渕玲央瞥向赤司征十郎的眼神，還是停了下來。
勝利才是最重要的。
這是洛山每個人堅信的念頭。
如果不能給隊伍帶來勝利，就會被隊伍淘汰。
葉山小太郎的視線掃過黛千尋。
如果不是赤司征十郎教了對方“看不見的傳球”，他應該早早開始準備升學考試了。
“那個人什麽意思？”
“放棄了？”
“消極比賽？為什麽不把他換下去？”
缺少了赤司征十郎的洛山高校流動性停滯，隊友間的流動性明顯下降。
所幸還有黛千尋的存在。
【你還要試試嗎？】
赤司征十郎站在籃筐下，將場中另外的九個人收入眼底。
比誠凜眼神更明顯的，是來自洛山幾人的視線。
還有教練席上的，不加掩飾的質疑。
“我不會輸。”赤司征十郎的視線擡起，“就算是我一個人。”
五十嵐吹了一個上揚的口哨。
阿列克斯並沒有理會，倒是黑子二號朝著五十嵐的方向望來。
“這下有得好看了。”五十嵐瞇了些眼，“按照紅頭小子的觀察力，不難壓制四條眉毛吧。”
“嘿，你說的是我徒弟。”
“好的親愛的，只是特征太明顯了。”
阿列克斯側頭。
一時間和黑子二號的動作一致，看著格外可愛。
五十嵐笑得開懷。
“赤司，我——”葉山小太郎擡手要球。
赤司征十郎從面前走過。
沒有給來一個眼神。
有什麽不一樣了。
葉山小太郎緩緩吞咽一下。
野性的第六感正在告誡自己，千萬不要在現在招惹赤司征十郎。
“啊，這一節比賽快要結束，他終於願意走出來了啊。”
“等等，他好像直接帶球進內線了。”
“不是，那個繞身是怎麽做到的？”
“那個大個子，怎麽就——”
重心快速變化，腳下不穩。
註意力高度集中，在這樣的對決上沒有時間從白哉禮彌處獲得提示和信息。
火神大我緊盯著赤司征十郎的雙眼。
像是金色和赤色的火在燒。
溫度燙得讓大腦都感到麻痹。
火神大我腳下一麻，身體朝後坐在地上。
赤司征十郎朝前邁步，垂著眼掃過火神大我：“我不喜歡你的眼神。”
“還是這樣更適合你。”
側步如同預知般躲開木吉鐵平的手，赤司征十郎將籃球輕松拋入球框裏。
第三節比賽結束。
“沒事吧。”木吉鐵平朝著火神大我伸出手。
“沒事。”
桃井五月瞇了瞇眼睛，說不出哪裏奇怪，轉頭看向青峰大輝。
“別看我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知道什麽？對不起，我是不是不應該直接接話？”櫻井良難掩好奇。
“沒事的。”桃井五月搖搖頭，又繼續看向青峰大輝。
“進入ZONE的確是需要那三點，但是赤司的這個狀態，有些不一樣。”
“哪裏不一樣？”
“我說不出來。”青峰大輝皺起眉，“他雖然進入了ZONE，但是是另一個狀態，沒有第二階段的狀態。”
“ZONE還有另外的狀態，還有第二階段？”若松孝輔皺著眉。
開始懷疑青峰大輝是不是在拿人開心逗著玩，特別是說話時並不是很專心的模樣。
看著像是在思索什麽，又是詫異，又似乎還有難過，若松孝輔忍住了沒有發作，疑惑地看向今吉翔一。
今吉翔一搖搖頭，觀察著青峰大輝的狀態。
“嗚哇。”黃瀨涼太發出感慨的聲音，後仰些腦袋。
“怎麽了？”笠松幸男問道。
“你不會又是屁股坐痛了吧？”森山由孝接話。
“不是，這也太奇怪了吧。”黃瀨涼太朝著森山由孝抱怨一句，“我是覺得奇怪。”
“哦？”
“小赤司的狀態，很奇怪。”
“所以是哪裏奇怪？”森山由孝追問道。
“怎麽了？”冰室辰也轉頭看向紫原敦。
“感覺不舒服。”紫原敦盯著赤司征十郎，“像是那個時候的赤仔。”
“那個時候？”
“就是眼睛剛剛變色的那個時候。”
冰室辰也微微揚起一些眉毛：“就是突然強勢贏下你的時候？”
“嗯。”
高尾和成朝著周圍看了一圈，歪了些腦袋：“小真，你有看出什麽嗎？”
“看的和你一樣。”
“那就是沒有？”
綠間真太郎瞥了高尾和成一眼。
高尾和成嘿嘿笑兩聲。
“現在的赤司，只認定勝利。”
“如果隊友成為了拖累，他會毫不猶豫地拋開隊友。”
“這還真是——”高尾和成轉了轉眼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詞，只好先隨意用著，“殘忍。”
“那要是這樣還是沒有辦法，該怎麽辦呢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沒有遇見過那種情況的赤司。”
“我倒是覺得。”高尾和成看向誠凜的教練席，“今天可能會開開眼界了。”
第四節比賽開始。
進入ZONE狀態的赤司征十郎和火神大我對上。
火神大我的進攻比起來蠻橫，赤司征十郎解決得卻輕巧。
局勢並沒有明顯地分隔開。
每一球都牽動著心弦。
白哉禮彌帶著火神大我來到了第二扇門前。
大門依舊緊閉著。
白哉禮彌站在原地思索，火神大我直接伸出手去，想要拉開門。
門前出現了另外一個人。
身影模糊不清。
但白哉禮彌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個人。
太過熟悉。
“火神君。”
火神大我的視線看向走到自己身側的黑子哲也。
“也請，多給我一些信任。”
“好。”
局勢似乎有了變化。
桃井五月緩緩吞咽下，只是用餘光看著青峰大輝放在腿上手捏緊。
如果說最開始，火神大我的身上都是青峰大輝的影子，連同和黑子哲也的合作也是在模仿著青峰大輝與黑子哲也的配合。
現在已經超過了模仿的限制。
不知道是從哪一瞬間開始發生的變化，但一定是由火神大我將籃球傳出。
進入到了ZONE中，卻並不貪戀著同等級的人之間對拼。
做出這種傳球的動作，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送分。
但黑子哲也跟上了火神大我的動作和意圖。
像是連接著大腦和軀幹的神經，將信號快速傳達。
而火神大我傳出後需要做的，就是拖住赤司征十郎。
大前鋒和控球後衛兩個位置，技術和身體素質都有不同的要求。
論直接拼搶，赤司征十郎是鬥不過火神大我的，就算能夠通過技巧甩開火神大我的阻攔，但對方的目的只是將赤司征十郎拖住。
洛山高校出現頹勢。
被壓制住的控球後衛，和傳球作用銳減的大前鋒。
剩下的三個人被瓦解開來，幾乎是個人作戰。
洛山高校叫了暫停。
距離比賽結束還有最後的五分鐘，洛山高校與誠凜高中的分差只相差一分。
“你在做什麽？”洛山高校教練的聲音中壓著隱忍的怒意。
赤司征十郎垂著眼，拒絕了理會。
【還要堅持嗎？】
赤司征十郎眨了眨眼。
“你有沒有在聽？”
【為什麽會覺得我不信？】
“這樣下去的局面，要怎麽處理？”
【你在逞強什麽？】
“小征，把球傳給我吧。”
【真的是為了勝利嗎？】
“我認識的，不是這樣的赤司。”
【你在害怕什麽？】
“你是誰？”
赤司征十郎閉上了眼。
腦海中出現的，是最開始就不願消失的自己。
【“你呢？你在害怕什麽？”】
【害怕失敗。】
那人說得坦然，語氣輕巧地像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。
【抱歉，因為我的懦弱，讓你抗了這麽多。】
【“那我的存在呢？”】
【“我算什麽？”】
【你就是我。】
似乎是擁抱。
似乎是融合。
缺失的部分得到的填補，或者是更多的圓滿。
赤司征十郎緩緩睜開眼。
“你想好了嗎？接下來要怎麽辦？”洛山高校的教練追問道，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的赤司征十郎。
語氣在句末有些猶豫。
“不好意思，讓你們久等了。”赤司征十郎臉上帶著輕柔的笑意，“接下來，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吧。”
“……見鬼——唔。”葉山小太郎連忙捂住自己的嘴。
“小征？”
“你們就按照進攻跑動吧，我會把球傳給你們的。”
那種違和的感覺消失，升起來的熟悉讓坐在觀眾席上的“奇跡的世代”眾人不由前傾著。
想要看清楚那個走入場地的人。
黑子哲也看了一眼對面的赤司征十郎，轉過頭看向白哉禮彌。
“我們已經排練過許多次了。”
從國中就開始的，反覆的分析，反覆的訓練，反覆的嘗試。
從小相處，一點點熟悉的默契。
“麻煩你了。”黑子哲也點頭。
果然。
大門緩緩拉開，從中透出的光亮照亮了那個“守門人”。
白哉禮彌笑起來，伸手與黑子哲也一同拉開了第二扇大門。
相田麗子欲言又止。
“如果有什麽新的東西，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“什——好。”相田麗子帶著疑惑贏下。
比賽繼續。
“等等，他們這是……都換了人嗎？”
“不論是洛山，還是誠凜，都像是變了隊伍一樣。”
洛山高校的配合，流暢到讓人說不出話來。
“怎麽了怎麽了？”
“一般可能看不出來……”笠松幸男張開了些嘴，聲音中滿是感慨，“只有同樣打控球後衛的人，才知道厲害。”
“這就是‘奇跡的世代’？太可怕了。”高尾和成像是受涼般顫抖了兩下，“看不清傳球的動作，抓不到相應的時機。”
“每一個球都傳得精妙。”今吉翔一推了推眼睛。
彎著的眼很是嚴肅地拉直。
“真是——”
“太順了，這個手感。”實渕玲央將籃球投出，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，又看向赤司征十郎。
“雖然不知道為什麽，但應該是好事吧？”葉山小太郎問道，“來得太棒了，直接可以銜接進下一個動作。”
赤司征十郎嘴角帶著清淺的笑意，看著像是漫步在花園中的貴公子。
只是那雙眼。
火神大我絲毫沒有放松，反而在那雙“柔和”的眼瞎倍感壓力。
“火神君。”
意識快要糾結上時，又被拉出。
如同冰涼的薄荷氣泡水。
赤司征十郎以自己為中心，連接著其他四位隊友，用自己的傳球提升隊員的發揮。
黑子哲也則是誠凜高中這臺機械中帶著潤滑的一環，將四人連接在一起。
“已經是，兩種隊伍形式的比拼了啊。”五十嵐的狀態依舊輕松，“真是令人好奇。”
“你好像並不在乎小禮彌的是否獲勝？”
“她已經成功了。”五十嵐神色間滿是得意，“不僅能夠主觀具象化，還能夠完美地進入ZONE推開第二扇門。”
“不過這裏，有她那個小竹馬比較特別的緣故，總而言之，已經是飛躍性的進步了。”
“這場比賽裏，她已經完成了質變，獲得了更完整的賽場能力。”
勝負似乎已經不重要了。
但勝利依舊是被追逐的存在。
“嗯？”看著與自己對位的火神大我，赤司征十郎輕笑了一聲，“即使知道會被我看清，還是選擇了對位嗎？”
“不過也是自然，畢竟是被她選擇的王牌。”
赤司征十郎朝前逼近。
火神大我沈下心來判斷，在瞬間做出決定。
幾乎是同一瞬間，赤司征十郎朝著火神大我的反方向邁步：“可惜——”
“你？”
“我知道赤司君會看穿火神君的動作。”黑子哲也伸出手。
赤司征十郎並沒有急於將籃球回撈，停下最後進攻的腳步，而是轉換到另一只手去。
“她知道赤司君會做這樣的選擇。”
還未到達手裏，籃球被攔截。
赤司征十郎看著黑子哲也，卻依舊笑得雲淡風輕：“看來，你是喜歡上了壓哨球的感覺。”
擡起手臂封住黑子哲也的球路。
“我一直記得你說的——”黑子哲也擡手，將籃球投出。
“影子的職責。”
空中傳遞。
流星灌籃。
赤司征十郎看著籃球在空中飛行，有些奇怪地感覺自己並沒有難過或者失落，反而生出一種釋然。
像是等待已久。
籃球進網，發出摩擦球網的聲音。
哨聲在同步響起。
赤司征十郎轉頭，對上了白哉禮彌的視線。
片刻後，露出笑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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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這場比賽拖了有點久，也寫得有些趕了。
這段時間三次壓力比較大，文也卡卡的，想要在周末一次性寫完，沒想到拖到現在，抱歉讓各位久等。
鞠躬。
接受評論裏的批評，簡介裏的早八撤掉啦，這周內應該就會完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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